9月20日上午，惠州“鸟巢”旁边的游泳馆，一场趣味游泳比赛正在这里举行，少儿组不限年龄，很多一家三口前来，很是热闹。

    游泳教练顾磊精神抖擞地来往忙活着，不亦乐乎，每遇到一个游泳爱好者，都要询问下最近的游泳状况，附赠几句热情的鼓励。年近六旬的他，全然看不出一点衰老的迹象。

    作为惠州游泳队资历最老的教练，在这座城市的25年间，顾磊已经为惠州培养和输送了大批运动员，包括1名亚运会冠军和10多名全国冠军。

    南方日报记者 王彪

    25年，全身心投入的教练生涯

    5时10分，天还蒙蒙亮，家住鹅岭的顾磊已经起床。简单吃过早饭，5时半离开家门，15分钟后来到惠州市体育运动学校。6时刚到，当第一缕阳光从游泳馆的玻璃照射到孩子们光溜溜的背上，早上的游泳训练已经开始。

    全天24小时，除了晚上回家睡觉之外，顾磊的生活几乎都与这些孩子在一起。对于年龄较小的孩子，他不仅是教练，还是生活的“保姆”，思想上的“指导员”。特别是体校里吃饭、训练、住宿、上课等方面实行“四集中”方式训练的学生来说，从宿舍的整洁卫生到训练过程中身体和心理上遇到的“坎”，都在他的操心范围之内。

    在他看来，金牌教练与普通教练的区别就在于，前者会全方面、全身心地关注、支持、培养运动员，即使将运动员推荐到省队、国家队之后，他依旧会通过电话、微信等方式保持联系和关注，并与其他教练一起探讨训练方案。

    不经意间，这样的日子，顾磊已经度过25个春秋。辛劳之下，成果丰硕。

    在全国来说，广东选手在参加世界顶级的游泳比赛中成绩并不突出。2004年雅典奥运会，中国选手取得4×100米混合泳第四名的佳绩，参赛队员之一的陈秀君就是顾磊一手挖掘、栽培的。此外，陈秀君还获得过2001年第9届全运会女子200米仰泳冠军，并在2008年担任北京奥运会惠州站火炬手，参加了火炬传递仪式。

    像陈秀君这样的学生，还有很多。一批批孩子，在顾磊的手上第一次接触游泳运动，并接受正规训练，再之后被送到广东省游泳队、八一游泳队等，站在更高的竞技舞台上，展现体育世界中的惠州力量。25年间，经过他系统培养半年以上的孩子就有1500多名，其中有25人在他的教导下走上专业运动员的道路，还有200人被输送到省体校和高等院校的体育对口专业继续深造。

    走街串巷，将普通人带向更大舞台

    1500多名的数量，相对于25年的时长，似乎并不令人惊讶。实际上，这1500多人，是顾磊踏遍惠州乡镇，从15万名学生中选出的“好苗子”，足以代表一段时间内惠州人在水上运动的水平和潜力。

    每年冬、夏两季，顾磊都会去乡镇学校选苗子，每年走20多个乡镇，顾磊一直把选才看作“天大的事”，选对了人，就等于成功了一半。早些年，交通还不太发达的时候，顾磊就骑着自行车、摩托车走乡串镇。

    对于如何选拔，他也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思路：沿海、沿江、沿山、沿道。“事实证明，沿海和沿山不一定准确，但沿江确实能发现很多苗子。”顾磊说，以他数十年的选拔经验，沿海的孩子往往不太能吃苦，沿山的往往经济条件不佳，这都会影响对运动员长期培养的效果。相对来说，石湾、龙溪、园洲、泰美等沿江镇，可以说是他选拔人才的富矿。

    具体到选拔每一个运动苗子，顾磊也有自己的一套“标准”：身高有一定优势，有爆发力和柔韧性较好，如果是女孩子，最好在体型、性格上接近男孩子。

    在博罗龙溪长大的陈秀君，就是这么被选上的。第一次见面，当时9岁的陈秀君就给顾磊留下深刻印象：浓眉大眼、头发黑亮，没扎辫子——留的是男生那种“平头”。“这种性格的女孩子，往往更坚强，而且不服输。”顾磊解释说。

    经过面试和素质测试之后，陈秀君被他带到惠州体校，又经过初选、集训、试训，最终“转正”，开始正规游泳培训。在这过程中，陈秀君的表现甚至超出顾磊此前的预期。时至今日，顾磊依旧对她的特点如数家珍：“陈秀君在游泳中展现的身体素质很符合‘粘、轻、漂、浮’的特点，其中‘粘’是指水感好，简单来说皮肤和水贴得很紧，在游泳时不容易产生气泡，这会更有利于水平的提高。”

    不久之后，陈秀君被推送到省体校集训，向着属于她的荣誉不断迈进。

    因材施教，寻找未来的世界冠军

    在选人上有着自己独特的方法，在训练上顾磊更讲究因材施教。

    王谦，在训练中很刻苦，人也很聪明，但是在训练强度上有所不足，“这种运动员就要‘少吃多餐’，不能一次性训练得太多，而要训练得精。”顾磊说，在他的调教下，王谦在第七届城市运动会上和队友一起获得4×100米自由泳冠军。“每一名运动员都有自己的特点，每个冠军都无法复制。”顾磊说。

    除了选拨、培养和输送游泳运动员之外，“因材施教”还体现在顾磊并不把眼光只放在游泳上，当学生表现出在其它项目中的天赋或遇到更好机会时，他也会积极鼓励。

    邹映影，1990年出生在博罗县石湾镇，是个不折不扣的“90后”，由于个性鲜明，运动能力突出而被顾磊看中，但她心理素质不够稳定的缺点也很明显。训练半年之后，邹映影要求回家，劝说无效后顾磊只能告诫她：“你以后会后悔的。”回家半年之后，邹映影果然后悔了，返回顾磊麾下参加训练，两年半之后被推荐到省里。在省里教练的建议下，邹映影改练皮划艇中的激流回旋项目。

    但“隔行如隔山”，由于动作熟练程度不够，邹映影曾三次返回惠州又三次被推荐到省里，“她的心理成熟很多，这样反而让她越战越勇，信心更坚定。”无论哪一次，顾磊都在支持她继续努力。2010年广州亚运会，邹映影在皮划艇激流回旋女子女子单人皮艇决赛中一举获得冠军。这项荣誉与她在顾磊教导下收获的扎实基本功密不可分：游泳技术不仅让她有着很好的水感和上肢力量，而且在皮划艇侧翻后可以迅速翻回。

    在顾磊培养的25名专业运动员中，有14名成为游泳队员，其他11名都“转行”从事其它运动项目。

    已经是多名世界级运动员启蒙教练的顾磊，并未就此止步。他依旧在寻找下一个全国冠军、世界冠军。两名1998年出生的学生，是他眼中的“明日之星”：身高1米92的俞迎飚，曾于2014年在法国举行的运动会中代表中国选手参赛，与队友一起获得4×100米自由泳的冠军；程潇弘100米蛙泳的成绩是1分8秒多，距离全国最高水平只有1秒多的差距，如果能在明年进步到1分6秒，就将有机会参加第31届夏季奥运会。